夏末崩塌

#片段灭文法

#很短很短的短打

#夫妻二人成婚五年有余

风雪夜，本是携着一缕醉后的倦意，然归府时蹙起的眉间又压下来。

官场多年，早已不复初时少年心气横冲直撞，便是朝堂上政见不合也要掂量着考虑，日子久了自身未觉什么，然此次二叔回京一聚，酒过三巡许是醉了，聊着少年往事快意平生明月清风，适才暗自唏嘘竟是端着这么多年，总算纵情了一把。

齐衡平素虽谈不上滴酒不沾，然也不是喜好酒水的，若非公事或是良辰佳节自是紧着些，再者酒量确实也未到功夫。然此次有的没的多喝了几杯，竟着实熏熏欲醉了，迈入府中时若非因着下人扶住险些磕绊到。君子端方，可非如此这般踉跄的作态。

走至卧房时险些踏入，然手触上屋门又缩了回去，随即叫人备下醒酒汤灌下去，欲寻个旁的屋子顾自睡上一夜。一碗汤下肚，仍是有些昏昏沉沉，于院子里徘徊许久，见着庭下积雪空明脑中雾蒙蒙的，半晌回过神，抬步走了一会儿半路硬生生折返，终是往卧房去了。

门被打开时带动吱呀一声，齐衡动作僵了一瞬，随即抬脚跨入，尽量保持悄无声息，待将风雪堵在屋门外，犹豫片刻踱步入床前，未点蜡烛，只是静默着，借着窗外倾泻的一丝光亮，于隐隐约约影影绰绰中将面前正熟睡的女子仔细瞧着，可怎么也看不够。鼻息间酒气不知是醉了他自己抑或醉了整间屋子。

自前几日二人吵了一架，这几日便未再同房共寝，原由已不重要，定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然执拗如他却始终不肯再去分辩个明白。可对方此次似是也铁了心与他磕到底，饭桌上对着双亲言笑晏晏，转头二人又端了形同陌路的架势，凭着一股意气谁也不曾服软，未料今时今夜一淌浑酒滚下去，他倒开始弃械投降了。

将将成婚时，他仍是混账的，明明心里尚且未消了他人的影子，却还是破罐子破摔同意了与申家的亲事。现下想来，彼时自己不可谓不糊涂，守着镜花水月自怨自艾，蹉跎了自己也蹉跎了对方。那段时日着实昏暗，倒不是说他承受什么，只是每每忆起此前对妻子不冷不淡的态度，总是免不得自责更自责，然眼下真心实意加倍对她好，却总觉着对方已不在意这个了。

“真不知道该说是我们两个人谁比谁执拗。”

“若我当初未娶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委屈了？”

“该是我配不上你。”

话至此，齐衡方才于酒意中意识到所思已尽数从口中而出，但见眼前人仍是双目轻阖似是未有转醒之意，遂稍稍放下心来，继而轻叹口气，再度依依不舍注视眼前之人半晌，摇了摇头，站起身欲离开。

“不。”

齐衡怔住，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我从未受什么委屈，若是在你身边，我自是没有委屈的。”

他回头望向床榻之人。对方不知何时睁了双眼，澄明月光投映在脸上平静如水，她定定望着他，目光中捎带着他前些年不曾或者说不曾试图理解的情意，而这注视现下只消片刻却令他觉着脸颊热度烧得越来越旺，本以为被风雪吹得略微清醒的头脑也愈发昏沉了。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直醒着。”

窗外风雪呼啸，衬得屋内愈发静寂。申氏起身，青丝垂于雪白单衣落于肩胛，一手把玩着一缕发丝将头偏向窗外，似是刻意不再对上齐衡的视线。

“你方才所言——”

“出自真心。”

听闻此，齐衡愣怔一瞬，随即深吸口气，嘴唇开了又合，心头并未有巨石落地如释重负之感，反倒涌起更多苦涩。年少曾青云直上，这些年更多带了风雨飘摇的意味，夫妻二人同舟共济本是应该，而现在想来先前无谓的置气更像是笑话。

良久。

“你还记得当年澄园失火一事吗？”

“嗯。”

“事后二叔来咱们齐府道谢，他走后我瞧着你双手握剑浑身发抖立于屏风后，我——”

戛然而止。齐衡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总也无法顺畅吐露出来，或者说当时那种难言而复杂的情感是无法形容的。说他近些年愈发语拙也罢，青春年少时不假思索便落下的现如今反而艰涩了。只是除此之外一些事情逐渐开始明晰，他也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徒然桎梏于自身锻造的牢狱，现如今因着诸事加身跳出来了，借着眼前之人的助力，换得长久的释然。

晃神间，却闻对方轻笑一声。

“那时的我也确实傻得很，以为你真要遭遇不测，心也慌了手也抖了，竟自不量力想要拿把短剑跟他拼命。”

“然而我内心欢喜得很。”

这句话接的急促、认真而轻柔，仿佛并未从齐衡之口滑落。

大约自那日起，或许还要早些。

FIN.

其实就是讲了齐申夫妻双方已经交心而且还经常吵架（因为觉着小公爷脾气倔，申氏脾气看起来也挺倔），在一次吵架后双方赌气几日不同房而沉不住气的小公爷终于借着醉酒来到自家媳妇儿屋里悄摸摸瞧着，最后发现原来媳妇儿也醒着于是两人月下谈心的毫无意义片段？当然我不会告诉你标题代表之后两人共赴云雨了一番w总之小公爷在我这里现在就是可爱的代名词23333